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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言廉丹史熊调发状 西汉 · 冯英
 出处:全汉文 卷六十二
越巂遂久仇牛、同亭邪豆之属反畔以来,积且十年,郡县距击不已。
续用冯茂,苟施一切之政。
僰道以南,山险高深,茂多驱众远居,费以亿计,吏士离毒气死者什七。
今丹、熊惧于自诡期会,调发诸郡兵谷,复訾民取其十四,空破梁州,功终不遂。
宜罢兵屯田,明设购赏(《汉书·王莽传》中:廉丹、史熊击句町,复大赋敛,就都大尹不肯给,上言云云。怒,免英官。)
上疏言治性正家 西汉 · 匡衡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四
臣闻治乱安危之机,在乎审所用心,盖受命之王,务在创业垂统,传之无穷,继体之君,心存于承宣先王之德而褒大其功。
昔者成王之嗣位,思述文武之道以养其心,休烈盛美,皆归之二后而不敢专其名,是以上天歆享,鬼神祐焉。
其《诗》曰:「念我皇祖,陟降廷止」。
成王常思祖考之业,而鬼神祐助其治也。
陛下圣德天覆,子爱海内,然阴阳未和,奸邪未禁者,殆论议者未丕扬先帝之盛功,争言制度不可用也,务变更之,所更或不可行,而复复之,是以群下更相是非,吏民无所信。
臣窃恨国家释乐成之业,而虚为此纷纷也。
愿陛上详览统业之事,留神于遵制扬功,以定群下之心。
《大雅》曰:「无念尔祖,聿修厥德」。
孔子著之《孝经》首章,盖至德之本也。
传曰:「审好恶,理情性,而王道毕矣」。
能尽其性,然后能尽人物之性;
能尽人物之性,可以赞天地之化。
治性之道,必审己之所有馀,而强其所不足。
盖聪明疏通者戒于大察,寡闻少见者戒于雍蔽,勇猛刚强者戒于大暴,仁爱温良者戒于无断,湛静安舒者戒于后时,广心浩大者戒于遗忘。
必审己之所当戒,而齐之以义,然后中和之化应,而巧伪之徒不敢比周而望进。
唯陛下戒所以崇圣德。
臣又闻室家之道修,则天下之理得,故《诗》始《国风》,《礼》本《寇》《婚》。
始乎《国风》,原情性而明人伦也;
本乎《冠》《婚》,正基兆而防未然也。
福之兴,莫不本乎室家,道之衰,莫不始乎棞内。
故圣王必慎妃后之际,别嫡长之位。
礼之于内也,卑不逾尊,新不先故,所以统人情而理阴气也。
其尊适而卑庶也,适子冠乎阼,礼之用醴,众子不得与列,所以贵正体而明嫌疑也。
非虚加其礼文而巳,乃中心与之殊异,故礼探其情而见之外也。
圣人动静游燕,所亲物得其序;
得其序,则海内自修,百姓从化
如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佞巧之奸,因时而动,以乱国家。
故圣人慎防其端,禁于未然,不以私恩害公义。
陛下圣德纯备,莫不修正,则天下无为而治。
《诗》云:「于以四方,克定厥家」。
传曰:「正家而天下定矣(《汉书·匡衡传》)」。
策命五威将始建国元年 西汉末 · 王莽
 出处:全汉文 卷六十
「普天之下,迄于四表,靡所不至」。
其东出者,至玄菟、乐浪、高句骊、夫馀;
南出者,隃侥外,历益州,贬句町王为侯;
西出者,至西域,尽改其王为侯;
北出者,至匈奴庭,授单于印,改汉印文,去「玺」曰「章(《汉书·王莽传》中)」。
上书言封丁傅 西汉 · 师丹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八
古者谅暗不言,听于冢宰,三年无改于父之道。
前大行尸柩在堂,而官爵臣等以及亲属,赫然皆贵宠,封舅为阳安侯皇后尊号未定,豫封父为孔乡侯,出侍中王邑、射声校尉王邯等。
诏书比下,变动政事,卒暴无渐。
臣纵不能明陈大义,复曾不能牢让爵位,相随空受封侯,增益陛下之过。
间者郡国多地动,水出流杀人民,日月不明,五星失行,此皆举错失中,号令不定,法度失理,阴阳混浊之应也。
臣伏惟人情,无子,年虽六七十,犹博取而广求。
孝成皇帝深见天命,烛知至德,以壮年克己,立陛下为嗣。
先帝暴弃天下而陛下继体,四海安宁,百姓不惧,此先帝圣德当合天人之功也。
臣闻天威不违颜咫尺,愿陛下深思先帝所以建立陛下之意,且克己躬行,以观群下之从化
天下者,陛下之家也,胏附何患不富贵,不宜仓卒。
先帝不量臣愚,以为太傅,陛下以臣托师傅,故亡功德而备鼎足,封大国,加赐黄金,位为三公,职在左右,不能尽忠补过,而令庶人窃议,灾异数见,此臣之大罪也。
臣不敢言乞骸骨归于海滨,恐嫌于伪。
诚惭负重责,义不得不尽死(《汉书·师丹传》)
陈崇草奏称莽功德 新朝 · 张竦
 出处:全汉文 卷三十
窃见安汉公自初束修,值世俗隆奢丽之时,蒙两宫厚骨肉之宠,被诸父赫赫之光,财饶势足,亡所《午吾》意,然而折节行仁,克心履礼,拂世矫俗,确然特立;
恶衣恶食,陋车驽马,妃匹无二,闺门之内,孝友之德,众莫不闻;
清静乐道,温良下士,惠于故旧,笃于师友。
孔子曰「未若贫而乐,富而好礼」,公之谓矣。
及为侍中,故定陵侯淳于长有大逆罪,公不敢私,建白诛讨。
周公诛管蔡,季子鸩叔牙,公之谓矣。
是以孝成皇帝命公大司马,委以国统。
孝哀即位高昌侯董宏希指求美,造作二统,公手劾之,以定大纲。
建白定陶太后不宜在乘舆幄坐,以明国体。
《诗》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不侮鳏寡,不畏强圉」,公之谓矣。
深执谦退,推诚让位。
陶太后欲立僭号,惮彼面刺幄坐之义,佞惑之雄,朱博之畴,惩此长、宏手劾之事,上下壹心,谗贼交乱,诡辟制度,遂成篡号,斥逐仁贤,诛残戚属,而公被胥、原之诉,远去就国,朝政崩坏,纲纪废弛,危亡之祸,不隧如发,《诗》云「人之云亡,邦国殄悴」,公之谓矣。
当此之时,宫亡储主董贤据重,加以傅氏有女之援,皆自知得罪天下,结雠中山,则必同忧,断金相翼藉假遗诏,频用赏诛,先除所惮,急引所附,遂诬往冤,更征远属,事势张见,其不难矣!
赖公立入,即时退,及其党亲。
当此之时,公运独见之明,奋亡前之威,盱衡厉色,振扬武怒,乘其未坚,厌其未发,震起机动,敌人摧折,虽有贲育不及持刺,虽有樗里不及回知,虽有鬼谷不及造次,是故董贤丧其魂魄,遂自绞杀。
人不还踵日不移晷,霍然四除,更为宁朝。
非陛下莫引立公,非公莫克此祸。
《诗》云「惟师尚父,时惟鹰扬,亮彼武王」,孔子曰「敏则有功」,公之谓矣。
于是公乃白内故泗水相丰、令邯,与大司徒光,车骑将军舜建定社稷,奉节东迎,皆以功德受封益土,为国名臣。
《书》曰「知人则哲」,公之谓也。
公卿咸叹公德,同盛公勋,皆以周公为比,宜赐号安汉公,益封二县,公皆不受。
传曰申包胥不受存楚之报,晏平仲不受辅齐之封,孔子曰「能以礼让为国乎何有」,公之谓也。
将为皇帝定立妃后,有司上名,公女为首,公深辞让,迫不得已然后受诏。
父子之亲天性自然,欲其荣贵甚于为身,皇后之尊侔于天子,当时之会千载希有,然而公惟国家之统,揖大福之恩,事事让退,动而固辞。
《书》曰「舜让于德不嗣」,公之谓矣。
自公受策,以至于今,亹亹翼翼,日修其德,增修雅素以命下国,俊俭隆约以矫世俗,割财损家以帅群下,弥躬执平以逮公卿,教子尊学以隆国化。
僮奴衣布,马不秣谷,食饮之用,不过凡庶
《诗》云「温温恭人,如集于木」,孔子曰「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公之谓矣。
克身自约,籴食逮给,物物卬市,日阕亡储。
又上书归孝哀皇帝所益封邑,入钱献田,殚尽旧业,为众倡始
于是小大乡和,承风从化,外则王公列侯,内则帷幄侍御,翕然同时,各竭所有,或入金钱,或献田亩,振贫穷,收赡不足者。
令尹子文朝不及夕,鲁公仪子不茹园葵,公之谓矣。
开门延士,下及白屋,娄省朝政,综管众治,亲见牧守以下,考迹雅素,审知白黑。
《诗》云「夙夜匪解,以事一人」,《易》曰「终日乾乾,夕惕若厉」,公之谓矣。
比三世为三公,再奉送大行,秉冢宰职,填安国家,四海辐凑,靡不得所。
《书》曰「纳于大麓,列风雷雨不迷」,公之谓矣。
此皆上世之所鲜,禹稷之所难,而公包其终始,一以贯之,可谓备矣!
是以三年之间,化行如神,嘉瑞叠累,岂非陛下知人之效,得贤之致哉!
故非独君之受命也,臣之生亦不虚矣。
是以伯禹玄圭周公受郊祀,盖以达天之使,不敢擅天之功也。
揆公德行,为天下纪;
观公功勋,为万世基。
基成而赏不配,纪立而褒不副,诚非所以厚国家,顺天心也。
高皇帝褒赏元功,相国萧何邑户既倍,又蒙殊礼,奏事不名,入殿不趋,封其亲属十有馀人。
乐善无厌,班赏亡遴,苟有一策,即必爵之,是故公孙戎位在充郎,选由旄头,壹明樊哙封二千户
孝文皇帝褒赏绛侯,益封万户,赐黄金五千斤。
孝武皇帝恤录军功,裂三万户以封卫青,青子三人,或在襁褓,皆为通侯。
孝宣皇帝显著霍光,增户命畴,封者三人,延及兄孙。
绛侯即因汉藩之固,杖朱虚之鲠,依诸将之递,据相扶之势,其事虽丑,要不能遂。
霍光即席常任之重,乘大胜之威,未尝遭时不行,陷假离朝,朝之执事,亡非同类,害断历久,统政旷世,虽曰有功,所因亦易,然犹有计策不审过征之累。
及至、戎,摽末之功,一言之劳,然犹皆蒙丘山之赏。
课功绛、霍,造之与因也;
比于、戎,地之与天也。
而公又有宰治之效,乃当上与伯禹、周公等盛齐隆,兼其褒赏,岂特与若云者同日而论哉?
然曾不得蒙等之厚,臣诚惑之!
臣闻功亡原者赏不限,德亡首者褒不检。
是故成王之于周公也,度百里之限,越九锡之检,开七百里之宇,兼商、奄之民,赐以附庸殷民六族,大路大旂,封父之繁弱,夏后之璜,祝宗卜史,备物典策,官司彝器,白牡之牲,郊望之礼。
王曰:「叔父,建尔元子」。
子父俱延拜而受之。
可谓不检亡原者矣。
非特止此,六子皆封。
《诗》曰:「亡言不雠,亡德不报」。
报当如之,不如非报也。
近观行事,高祖之约非刘氏不王,然而番君得王长沙,下诏称忠,定著于令,明有大信不拘于制也。
春秋晋悼公魏绛之策,诸夏服从。
郑伯献乐,悼公于是以半赐之。
绛深辞让,晋侯曰:「微子,寡人不能济河。
夫赏,国之典,不可废也。
子其受之」。
魏绛于是有金石之乐,《春秋》善之,取其臣竭忠以辞功,君知臣以遂赏也。
今陛下既知公有周公功德,不行成王之褒赏,遂听公之固辞,不顾《春秋》之明义,则民臣何称,万世何述?
诚非所以为国也。
臣愚以为宜恢公国,令如周公,建立公子,令如伯禽
所赐之品,亦皆如之。
诸子之封,皆如六子。
群下较然输忠,黎庶昭然感德。
臣诚输忠,民诚感德,则于王事何有?
惟陛下深惟祖宗之重,敬畏上天之戒,仪形虞、周之盛,敕尽伯禽之赐,无遴周公之报,令天法有设,后世有祖,天下幸甚(《汉书·王莽传》上)
上疏谏征彭宠 东汉 · 伏湛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二
臣闻文王受命而征伐五国,必先询之同姓,然后谋于群臣,加占蓍龟,以定行事,故谋则成,卜则吉,战则胜。
其《诗》曰:「帝谓文王,询尔仇方,同尔弟兄,以尔钩援,与尔临冲,以伐崇庸」。
崇国城守,先退后伐,所以重人命,俟时而动,故参分天下而有其二。
陛下承大乱之极,受命而帝,兴明祖宗,出入四年,而灭檀乡,制五校,降铜马,破赤眉,诛邓奉之属,不为无功。
京师空匮,资用不足,未能服近,而先事边外;
渔阳之地,逼接北狄,黠虏困迫,必求其助。
又今所过县邑,尤为困乏。
种麦之家,多在城郭,闻官兵将至,当已收之矣。
大军远涉二千余里,士马罢劳,转粮艰阻。
今兖、豫、青、冀,中国之都,而寇贼从横,未及从化
渔阳以东,本备边塞,地接外虏,贡税微薄。
安平之时,尚资内郡,况今荒耗,岂足先图?
而陛下舍近务远,弃易求难,四方疑怪,百姓怨惧,诚臣之所惑也。
复愿远览文王重兵博谋,近思征伐前后之宜,顾问有司,使极愚诚,采其所长,择之圣虑,以中土为忧念(《后汉·伏湛传》)
送杨环校书广南 唐 · 周繇
七言律诗 押词韵第八部
天南行李半波涛,滩树枝枝拂戏猱。
初著蓝衫从远峤,乍辞云署泊轻艘。
山村象踏桄榔叶,海外人收翡翠毛。
名宦两成归旧隐,遍寻亲友兴何饶。
豫州刺史冯焕元初七年 东汉 · 汉安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六
豫州刺史冯焕,今(下缺)常为效用边将统御(下缺)内以威恩抚喻杜(下缺)去年鲜卑连犯彰塞(下缺)过掩卒捣我距捍(下缺)率摄太守以下进退(下缺)曾不表罪诛多拥(下缺)丽王宫僄轻狡猾(下缺)(下缺)绝宫不自郊楚(下缺)化顷属乐浪久矣(下缺)当所谓设讫不定决(下缺)月左右欲来犯法(下缺)北顾伤心(下缺)(下缺)能竭心尽虑有(下缺)上如不从化督录部(下缺)惟前后诏书以前人(下缺)侍御史便宜数上(下缺)元初六年十二月(《隶释》十五)
对诏问灾异八事 其九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七十
又诏特问:「比灾变互生,未知厥咎,朝廷焦心,载怀恐惧。
每访群公卿士,庶闻忠言,皆各括囊迷固,莫肯建忠规阙。
以邕博学深奥,退食在公,故特密问,宜披演所怀(《文选·任昉天监三年秀才文》注引《范书》作「宜披露得失」。),指陈政要所先后,勿有依违顾忌,以经术分别,早囊封上,勿漏所问」。
臣邕伏唯陛下圣德允明,深悼灾咎,德音恳诚,褒臣博学深奥,退食在公,特垂访及,非臣蝼蚁愚怯所能堪副。
斯诚输写肝胆出命之秋,岂可以顾患避害,使陛下不闻至戒哉。
臣邕顿首死罪,伏思诸异各应,皆亡国之怪也。
天于大汉,殷勤不已,赤帝之精,辅或未衰。
故屡出妖变,以当责让,欲令人君因以感悟,则危可为安,凶可作吉。
假使大运已移,岂有谴告哉!
春秋鲁定、哀公之时,周德已绝,故数十年无有日蚀,此为天所弃故也。
至于今者,灾眚之发,不于他所,远则门垣,近在寺署,其为鉴戒,纷降目前,欲使陛下豁然大寤,可谓至切矣。
幸陛下深问,臣敢不尽情以对!
虹蜺堕,雌鸡化,皆妇人奸政之致也。
自即祚已来,中官无地逸窜,而乳母赵娆,贵重赫赫,生则赀藏侔于天府,死则丘墓逾越园陵,两子受封,兄弟典郡。
过事既已,续以永乐门吏霍玉,依阻城社,大为奸邪,盗宠窃权,侮惑之罪,晚乃发露。
虽房独治畏慎疏贱妄乃得姿意,事必积浸,然后成形,虹蜺集庭,雌鸡变化,岂不谓是。
今日道路所言纷纷,复云有程大人者(案程璜用事宫中,所谓程大人也。见《陈球传》),察其风声,将为国患。
宜高其堤防,明设禁限,深惟赵、霍,以为至戒。
侍御于百里之内而知外事,诚当穷治。
何缘闻之,所以令安之也。
又前诏书实核以玉气势为官者,逾时不觉,司隶校尉岑初考彦时,裁取典计教者一人缀之,如玉渚所戒,成不朝可知,而还移州
释本问末,论者疑太尉张颢与交贯,为玉所进,暗昧已成,非外臣所能审处。
如诚有之,近者不治,无以正远,倾邪在官,当有所惩。
光禄勋姓璋,所在尤名贪浊,九列之中,岂宜有此!
牧守数十选代,既不尽由本朝,反有异辈,无以示四方。
圣意勤勤,欲流清荡浊,扶正黜邪,不得但以州郡无课而已。
长水校尉赵玹、屯骑校尉盖升,并叨时幸,其实已足,其富已甚,当以见灾之故,为陛下先群臣早引退,以解《易传》所载小人在位之咎。
伏见廷尉郭禧,敦庞纯厚,国之老成;
光禄大夫桥玄,聪达方直,有山甫之姿;
太尉刘宠、闻人袭,忠实守正,袭悃愊刚直,并宜为谋主,数见访问。
宰相大臣,君之四体,优崇委重,任用责成,纳其英虑,优游访求,以尽其情,相待以礼,相引见论议,当因其言,居位十数年,当此之际,尚俭约,崇经艺,浮轻之人,不引在朝廷,浅短之书不干于目,贵戚敛手,中外悚慄,莫敢犯禁,不独得之于迫没之三公也。
《春秋》之义,以贵治贱,远间亲,小加大,引在六逆。
陛阶增则堂高,辅位重则上尊,不宜复听纳小吏,雕琢大臣也。
取图写赞,厉以颠沛,群臣惨惨,忧惧自危,非典衡之道。
夫忧乐不并,喜戚异方,畏灾责躬,念当专一,精意以思变,则上方巧技之作,鸿都篇赋之文,宜且息心,以示忧惧。
《诗》云:「畏天之怒,不敢戏豫」。
天之戒诚不可戏也。
宰府孝廉,士之高选,不可求以虚名,但当察其真伪,以加黜陟。
近者每以辟召不慎,切责三公孝廉杂揉,试之以文,而并以书疏小文,一介之技,命臣下超取选举,众心不厌,莫之敢言。
群公尚先意承旨,以悦郎吏舍人,闲职长吏,便宜促行,谁敢违旨。
至于宰府孝廉颠倒,下开托属之门,上违明王旧典,无益于德矣。
臣愿陛下强纳忠言,忍而绝之,侧身踊跃,思惟万机,以答天望,以导嘉应。
圣朝既自约厉,以身率人,左右近臣亦宜戮力从化
人自抑损,以塞咎戒,则天道亏满,鬼神福谦,久高不危,常满不逸,群公之福。
诸侯凌主之戒,不可不察也。
臣邕愚赣,感激忘身,敢触冒忌讳,手书具对。
夫君臣不密,上有漏言之戒,下有失身之祸。
臣敢漏所问,愿寝臣表,无使尽忠之吏,受怨奸仇(本集,《后汉·蔡邕传》,又袁宏《后后·纪二十四》。)
上疏谏铸铜人 东汉 · 陆康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一
臣闻先王治世,贵在爱民。
省徭轻赋,以宁天下,除烦就约,以崇简易,故万姓从化,灵物应德。
末世衰主,穷奢极侈,造作无端,兴制非一,劳割自下,以从苟欲,故黎民吁嗟,阴阳感动。
陛下圣德承天,当隆盛化,而卒被诏书,亩敛田钱,铸作铜人,伏读惆怅,悼心失图。
夫十一而税,周谓之彻。
彻者,通也,言其法度可通万世而行也。
故鲁宣税亩,而蝝灾自生;
哀公增赋,而孔子非之。
岂有聚夺民物,以营无用之铜人;
捐舍圣戒,自蹈亡王之法哉!
傅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世何述焉」?
陛下宜留神省察,改敝从善,以塞兆民怨恨之望(《后汉·陆康传》。)
铅山舟次联句赠梁澜石使节广南 明 · 霍韬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寒雨零零松色青,水流激石声铮铮。
芝兰萍梗恍如梦(霍),玉露蒹葭不尽情。
寄语樵云调野鹤,小看溟沼戏横鲸。
江干漱蕨凭炉火(邓),明发天南雁影擎(霍)
敕下四部属城 孙吴 · 诸葛恪
 出处:全三国文 卷六十五
山民去恶从化,皆当抚慰,徙出外县,不得嫌疑,有所执拘(《吴志·诸葛恪传》)
上春之初敬观广州府学堂庑礼器碑刻并谒先贤诸祠得诗十二首 其七 己丑 清 · 翁方纲
七言律诗 押覃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
武夷庐阜俱游迹,未得徽公到广南
今日斋居启斋庑,何殊云谷结云庵。
静收珠海澜千派,澹印仙湖月一潭。
雒诵声听邻舍起,过墙藓卉又红酣朱子祠在仙湖街,夫子自号云谷老人。)
王健盦镜缘述意图三首 其二 壬寅 清 · 翁方纲
七言律诗 押覃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二十五
虚白斋心只一盦,挑灯重与故人谈。
扁舟烟雨盟焉往,勾漏丹砂梦略谙。
讶许齐州峰点九,为谁李白影成三。
他年息壤追前诺,可是江南广南
樊九冈副使新繁名景麟 明 · 杨慎
别君于南云碧鸡之泽,追君于东城金马之坡。
酌君以莲蕊清曲之酒,侑君以竹枝巴渝之歌。
天涯岐路镇长在,故人零落浑无多。
忆昔君为汉阳守,沧浪之清古无有。
拂衣掉头不肯顾,饮冰旧谣在人口。
明诏复起句町行,官突未黔先濯缨。
宦游不博归故里,荣禄何如令名。
九陇高冈白云野,吾庐世耕在其下。
清泠好结鸥鹭盟,春秋愿醉鸡豚社。
蜃雨蛮烟老玉关小山丛不同攀。
愁心如月何时掇,夜夜随君梦里还。
平反杨小三死事判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一、《文山全集》卷一二
律:诸谋杀人,已杀者斩,从而加功者绞。
又律:故杀人者斩。
又律:诸同谋共殴伤人者,各以下手重者为重罪,元谋减一等,从者又减一等,至死者随所因为重罪。
今杨小三之死也,施念一捽其胸,塞其口,颜小三斧其胁,罗小六击其吭,其惨甚矣。
再三差官审究,则三人者于杨小三元无深忿,特其积怨之深,欲伺其间而共捶打之。
则谓之同谋共殴至死,宜不在谋杀之例。
颜小三者施斧于胁肋之间,为致命,是下手重者也;
然其不用斧之锋,而止以斧脑行打,是殆非甚有杀心者。
罗小六虽不加之以缢,杨小三亦必以肋断致死。
然始也谋殴之,终也遂缢之,是其心处以必死,非独下手重而已。
是故以下手论之,颜小三之先伤要害,当得重罪;
以诛心论之,罗小六独坐故杀,不止加功,准法皆当处死。
以该咸淳八年明禋霈恩,特引贷命。
颜小三、罗小六各决脊杖二十,刺配广南远恶州军。
施念一于同谋为元谋,于下手为从,合减一等,决脊杖七十,刺配千里州军。
牒州照断讫申。
九曜石歌丙戌 清 · 翁方纲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二
九曜亭边九曜石,南汉刘䶮故苑之遗迹。
爱莲种莲事俱往,千载仙湖水犹碧。
前秋访石因登亭,周遭顾盼疑列星。
五日辄乘使车去,未得剜苔剔藓恣留停。
古色摩挲入梦寐,巾箱仿佛图真形。
一石圆顶如建瓴,危根下削漱清泠。
一石四达如疏棂,旁有直干撑竛竮。
树与石抱石转青,往往树皆过百龄
不独昔日太湖灵壁浮海至,彯沙激浪增珑玲。
崩云散雪那遽一一数,但觉嵌嵓硉兀势欲凌沧溟。
昨归经冬水初退,坐看家僮洗萍块。
雨溜磨崖字尚存,泥淤仙掌痕还在。
卢程许刻次第寻,陈九仙书竟晦昧。
不知米家诗句刻何处,想在老榕巨根内。
文藻同时有传否,亭沼何心叹兴废。
九曜石,今日谁能识(音式。)为九。
一石独合三石成,此语闻又百年后。
药洲两字亦是元章题,斜日苍烟但翘首。
按:九曜石在药洲旁,南汉刘䶮罚罪人,移自太湖灵壁,浮海而至。石凡九,其一在今布政使后堂东院,其八在使院后池中。西北一石,正面中刻:“转运使度支郎中金君卿正叔转运判官太子中舍许彦先觉之管勾文字殿中丞金材拙翁、门人成度公适,熙宁癸丑中伏,泛舟避暑。”左刻:“花药氛氲海上洲,水中云影带沙流。直应路与银潢接,槎客时来犯斗牛彦先再游,移稵䆅侍,熙宁甲寅上巳。”右刻:“广东经略安抚使起居舍人龙图阁待制曾布子宣转运副使都官外郎向宗旦公美转运副使田外郎(缺二字)道济、前广西转运判官太常(缺二字)赓声叔元丰元年正月晦日游。”下有康熙五十一年学使安乡张明先许觉之韵诗。又右刻“程师孟金君卿李宗仪许彦先同游药洲熙宁甲寅上元日题。”其下八分书:“邹非熊宗望管湛之天步,自葛仙洲煮茶景濂堂,采菊筠谷,榜舟九曜石下,摩挲前贤题刻而去。”淳熙戊申十月丁卯,东一石上有掌迹,长尺二寸,吴鹏八分,仙掌二字,旁有米元章诗。今石仆,泥中仅露一面,根蟠其上。米诗不可寻矣。又旁八分书:“嘉熙三年己亥元巳,九仙野便陈畴少锡泛舟仙湖,观仙掌石,摩挲藓刻,诵米南宫诗,奇哉。弟尉,同少林孙成可大、甥林璞藏用侍、临江萧(缺二字)、东嘉吴伟茂远、清沅赵时瑢躬玉、长乐陈子(缺一字)茂客也。”此段载广州志,今止露二十一字,以下尽为根所踞。中刻:“至正甲申秋,余奉天子命来镇东广,适官舍介于仙湖之东,(缺七字)观仙掌石刻,乃宋嘉熙萧大山(缺八字),宛然如新。案郡志,仙湖旧名石洲,(缺七字)石号九曜,而仙掌盖居其一焉。(缺八字)兴斯石,屹然犹存。余陇志作,余陇今细视,恐是今砻九仙之迹(缺七字)慨然兴叹,遂识诸岁月,俾后之来者亦(缺五字)而刻铭无穷,共臻千古之胜。槩以(缺七字)句云:星文囿剑池头,月地(缺七字)壮游推太华,又观仙掌五羊洲,至正(缺六字)中(缺一字)大夫广东道宣慰使都元帅(缺七字)敦诗志,令史韦(缺一字)安书丹”,亦八分书。池中破石上刻:“嘉熙庚子孟秋长乐黄朴成父约同郡唐璘伯玉莆田刘克庄潜夫,泛舟仙湖。湖多怪石,其二峰尤壮伟,乃宅厥中而作亭焉。左盘右踞,势若相(缺一字)而岩岩挺立,又类乎守道不屈者,遂磨崖以识之。”下刻:“重脩濂溪书院记。成化八年广东提学佥事新喻胡荣书。”又一石,刻:“士宏子高、昌衡、平甫元规正叔安道子,适丙午仲春十五日题。”不著时代。志载卢士宏字子高新郑人治平元年广州。丙午为治平三年,此在诸刻,其最古者矣。程师孟曾布皆知广州贾昌衡治平中转运使,卢画防守策,招谕诸蛮。程大修学校,负笈者众,诸番子弟皆愿入学。曾即南丰弟。程字公辟王荆公诗豫章太守吴郡郎是也。许彦先始兴人天圣乙丑进士,深于易。刘克庄广东提刑职官,志作推官。盖此地自刘氏凿仙湖,与药洲通。宋熙宁中周濂溪先生提刑广南,尝居之。至嘉定中经略陈岘重疏湖水,辇刘氏故苑,奇石置其旁,建堂浚池,绕植白莲,士大夫多泛舟觞咏。后人建书院,有爱莲亭明嘉靖初学使庄渠魏公校改建学署。国初,署迁育贤坊。至康熙五十一年学使洞庭张公明先始修复焉。志称九石,高八九尺,或丈馀。一石独大,合三石为之。下有数石笋,长三尺许,瑳如雪,今无复能指为某石者矣。石日与沙水相荡激,昔人题识渐就销泐。予于前年九月来视学,到署五日,出按诸郡,未暇以观。至今岁正月水缩,命工拓之,仙掌横卧老下,其露出之字,为泥所没,洗刷数日而后辨之。石理湿不可著纸,火烘之乃可拓。凡四日,拓得大小纸十,藏诸箧衍,庶以仿佛前贤之流风耳。既歌之而跋于后。
琴操三首 其一 玄云操 明 · 黄佐
予尚友于乡之古我者,得师资焉。于汉一人曰董正伯和,家于番禺,通《毛诗》、《春秋》,明经,为儒名士。车遂自中原与居,送遂丧还,义动州闾。党锢祸萌,徵不就公车。清白之操,始终不渝,为之赋《玄云》。于唐一人曰张九龄子寿,产韶曲江,丧亲致孝感,能为文章,拜翰林学士,遂相明皇,知安禄山终必叛。唐帝任李林甫,日悯于色荒,贬九龄于荆,卒。可永伤,为之赋《荆山》。于宋一人曰崔与之正子,为增城人,起家参军,在在称循,登城谕叛卒,宵惧而奔。官广南安抚,泽于乡民。史弥远废立,辞俸不行。理宗命相,疏十三,陈秋菊寒泉,娱老海滨,为之赋《菊泉》。夫贵富亡常,贫贱斯安,苟利国家,一身遑恤。乡人之古我者如此。于戏,我犹未免为乡人也,其可不自敕哉!是用安歌命弦,俟审音者采焉。
油油玄云,蔽日之光。
有昏者椓,持天之纲。
禺原膴膴,可耕以
驷马高车,无我囊三木。
若虞设罗,色斯駴而。
彼巢于幕,于嗟殆而。
白鸠颂(并上表) 南朝宋 · 沈演之
 出处:全宋文卷四十一
臣闻贞裕之美,介于盛王,休瑞之臻,罔违哲后,故鸣凤表垂衣之化,翔鹪征解网之仁。
陛下道德嗣基,圣明缵世,教清鸟纪,治昌云官,礼渐同川,泽浃朱徼。
天嘉明懿,民乐薰风,星辰以之炳焕,日月以之光华。
神图只纬,盈观閟序,白质黑章,充升灵囿。
应感之符毕臻,而因心之祥未属。
以素鸠自远,《毛先》翰归飞,资性闲淑,羽貌鲜丽,既闻之先说,又亲睹嘉祥,不胜藻忭,上颂一首。
辞不稽典,文乏采章,愧不足式昭皇庆,崇赞盛美,盖率舆诵,备之篇末,其颂曰:
有哲其仪,时惟皓鸠
性协五教,名编素丘。
殷历方昌,婉翘来游。
汉录克韡,爰降爰休(其一)
于显盛宋,睿庆遐传。
圣皇在上,道照鸿轩
称施既平,孝思永言。
人和于地,神豫于天(其二)
礼乐孔秩,灵物咸昭。
白雀集苞,丹凤栖郊。
文驺俪迹,嘉颖擢苗。
灼灼缟羽,从化驯朝(其三)
岂伊赴林,必周之栩。
岂伊归义,必商之所。
惟德是依,惟仁是处。
景阳岳,濯姿帝宇(其四)
刑历颁兴,理感迭通。
雉飞越常,鹭起西雍。
烝然戾止,实兼斯容,壹兹民听,穆是王风(其五,《宋书·符瑞志》下,元嘉二十四年九月,白鸠义见,中领军沈演之表。)
均善论 南朝宋 · 释慧琳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三
白学先生,以为中国圣人,经纶百世,其德弘矣,智周万变,天人之理尽矣,道无隐旨,教罔遗筌,聪睿迪哲,何负于殊论哉。
有黑学道士陋之,谓不照幽冥之途,弗及来生之化,虽尚虚心,未能虚事,不逮西域之深也。
于是白学访其所以不逮云尔。
白曰:「释氏所论之空,与老氏所言之空,无同异乎」?
黑曰:「异。
释氏即物为空,空物为一。
老氏有无两行,空有为异。
安得同乎」。
白曰:「释氏空物,物信空邪」?
黑曰:「然。
空又空,不翅于空矣」。
白曰:「三仪灵长于宇宙,万品盈生于天地,孰是空哉」?
黑曰:「空其自性之有,不害因假之体也。
今构群材以成大厦,罔专寝之实,积一豪以致合抱,无檀木之体,有生莫俄顷之留,太山蔑累息之固,兴灭无常,因缘无主,所空在于性理,所难据于事用,吾以为误矣」。
白曰:「所言实相,空者其如是乎」?
黑曰:「然」。
白曰:「浮变之理,交于目前,视听者之所同了邪?
解之以登道场,重之以轻异学,诚未见其渊深」。
黑曰:「斯理若近,求之实远。
夫情之所重者虚,事之可重者实。
今虚其真实,离其浮伪,爱欲之惑,不得不去。
爱去而道场不登者,吾不知所以相晓也」。
白曰:「今析豪空树,无(缺)垂荫之茂,离材虚室,不损轮奂之美,明无常增其愒荫之情,陈若偏笃其竞辰之虑。
贝锦以繁采发辉,和羹以盐梅致旨,齐侯追爽鸠之乐,燕王无延年之术,恐和合之辩,危脆之教,正足恋其嗜好之欲,无以倾其爱竞之惑也」。
黑曰:「斯固理绝于诸华,坟素莫之及也」。
白曰:「山高累卑之辞,川树积小之咏,舟壑火传之谈,坚白唐肆之论,盖盈于中国矣,非理之奥,故不举以为教本耳。
子固以遗情遗累,虚心为道,而据事剖析者,更由指掌之间乎」。
黑曰:「周、孔为教,正及一世,不见来生无穷之缘,积善不过子孙之庆,累恶不过馀殃之罚,报效止于荣禄,诛责极于穷贱,视听之外,冥然不知,良可悲矣。
释迦关无穷之业,拔重关之险,陶方寸之虑,宇宙不足盈其明,设一慈之救,群生不足胜其化,叙地狱则民惧其罪,敷天堂则物欢其福,指泥洹以长归,乘法身以遐览,神变无不周,灵泽无不覃,先觉翻翔于上世,后悟腾翥而不绍,坎井之局,何以识大方之家乎」。
白曰:「固能大其言矣,今效神光无径寸之明,验灵变罔纤介之异,勤诚者不睹善救之貌,笃学者弗克陵虚之实,徒称无量之寿,孰见期颐之叟,咨嗟金刚之固,安觌不朽之质。
苟于事不符,宜寻立言之指,遗其所寄之说也。
且要天堂以就善,曷若服义而蹈道,惧地狱以敕身,孰与从理以端心。
礼拜以求免罪,不由祗肃之意,施一以徼百倍,弗乘无吝之情。
美泥洹之乐,生耽逸之虑,赞法身之妙,肇好奇之心,近欲未弭,远利又兴,虽言菩萨无欲,群生固以有欲矣。
甫救交敝之氓,永开利竞之俗,澄神反道,其可得乎」?
黑曰:「不然。
若不示以来生之欲,何以权其当生之滞。
物情不能顿至,故积斩以诱之。
夺此俄顷,要彼无穷,若弗勤春稼,秋穑何期。
端坐井底,而息意庶虑者,长沦于九泉之下矣」。
白曰:「异哉!
何所务之乖也。
道在无欲,而以有欲要之,北行求,西征索越,方长迷于幽都,永谬滞于昧谷。
辽辽闽、楚,其可见乎。
所谓积渐者,日损之谓也。
当先遗其所轻,然后忘其所重,使利欲日去,淳白自生耳。
岂得以少要多,以粗易妙,俯仰之间,非利不动,利之所荡,其有极哉。
乃丹青眩媚彩之目,土木夸好壮之心,兴靡废之道,单九服之财,树无用之事,割群生之急,致营造之计,成私树之权,务劝化之业,结师党之势,苦节以要厉精之誉,护法以展陵竞之情,悲矣。
夫道其安寄乎。
是以周、孔敦俗,弗关视听之外,老、庄陶风,谨守性分而已」。
黑曰:「三游本于仁义,盗蹠资于五善,圣迹之敝,岂有内外。
且黄、老之家,符章之伪,水祝之诬,不可胜论。
子安于彼,骇于此,玩于浊水,违于清渊耳」。
白曰:「有迹不能不敝,有术不能无伪,此乃圣人所桎梏也。
今所惜在作法于贪,遂以成俗,不正其敝,反以为高耳。
至若淫妄之徒,世自近鄙,源流蔑然,固不足论」。
黑曰:「释氏之教,专救夷俗,便无取于诸华邪」?
白曰:「曷为其然。
为则开端,宜怀属绪,爱物去杀,尚施周人,息心遗荣华之愿,大士布兼济之念,仁义玄一者,何以尚之。
惜乎幽旨不亮,末流为累耳」。
黑曰:「子之论善殆同矣,便事尽于生乎」?
白曰:「幽冥之理,固不极于人事矣。
周、孔疑而不辨,释迦辨而不实,将宜废其显晦之迹,存其所要之旨,请尝言之。
夫道之以仁义者,服理以从化,帅之以劝戒者,循利而迁善。
故甘辞兴于有欲,而灭于悟理,淡说行于大解,而息于贪伪。
是以示来生者,蔽亏于道、释不得已,杜幽暗者,冥符于、姬、孔闭其兑。
由斯论之,言之者未必远,知之者未必得,不知者未必失,但知六度与五教并行,信顺与慈悲齐立耳。
殊途同归者,不得守其发轮之辙也(《宋书·天竺迦毗黎国传》。)